AA制

2023.04.17

大学同学到好友彭大帅所在的城市出差,想和老同学们聚一下。这位同学和彭大帅是一个宿舍的,彭大帅非常热心地联络了当地的同学,组织周末的午餐聚会。

这顿饭吃得时间很长,迟到了中午饭店打烊,轮到买单的时候,看没人积极响应,只好彭大帅去结了账。这顿饭一共花了 2600 元,如果这是一场商务局,价格倒还是可以接受,可是作为个人请客的一个饭局,就感觉负担有些重了。

我有点替彭大帅心疼钱,平时肯定不舍得自己花这么多钱吃一顿饭,也不舍得花这些钱消费买一些喜欢的东西,白白花在一顿饭上,我总觉得有些不值。而且,这顿饭的宾客,只是几个普通的大学同学,也谈不上多么要好,感情有多深,只不过闲扯了几个小时,也谈不上有什么收获,反而会觉得挺累、挺无聊。

我觉得同学聚会,和商务宴请不同,大家都是平等的,可能 AA 制更适合,这样大家都没有负担,只不过按我们传统观点来看,这样就好像弄得同学情就淡了一些。可是,如果让一个人当冤大头,同学情就浓了吗?花钱的人内心肯定不是个滋味,即便是一个很有钱的人,花出去的也是真金白银,钱都不是白捡来的。其实,那些没有出钱的,内心同样也不是个滋味,虽然省了钱,但总觉得占了人家便宜,其实也会觉得没什么意思。但是,如果有人提出 AA 制,那么就会造成更大的波澜。

我想起了很多年前,我刚毕业不久,来深圳的时候,也是大学同学组织聚会。那时候,大家也都工作不久,有点钱,但也没什么钱。吃完饭要结账的时候,一位同学提议今天的餐费大家 AA 制吧,当时大家面面相觑,感觉有些震惊,也觉得这位同学有些冷漠,当然也包括我在内。不过现在想想,这位同学的想法还是挺先进的,也是很适合的。如果是两个要好的同学单独聚会,当然由请客的一方买单合适,但是这么一大群同学聚会,感情谈不上多么亲密,只是同学而已,让一个人来负担这么大一笔没有意义的花销,花钱的人会心总会有不甘。

一般我们都会有吃大户的心里,觉得谁最有钱,谁就应该买单,可是先不说大家都是同学,财力差距其实不会太大,即便是很有钱,难道花出去的就不是钱吗,钱对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一样的。还有一种情况,就是我们传统观念的爱面子想法,觉得应该抢着买单,显示热情,这只是一时痛快一时爽,事后肯定要后悔,自己打肿脸充胖子,觉得心安了,回家老婆肯定要数落一番,而且没买单的人得了便宜,还不一定会感激你。

所以,我们的这种传统观念确实需要改变一下了,但是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成长环境,想着让我们这批人一起改变,基本是不可能的了。可以解决的一个方法,就是不去参与毫无意义的社交活动,该拒绝的时候还是拒绝吧,不然不仅浪费时间,没有任何收获,还会带来一定的经济负担和心理负担。

我将这样的问题问了正在上初中的儿子,他们这一代对于 AA 制倒是习以为常了,偶尔小聚会或小消费,大家更习惯平摊。虽然有时也会开玩笑,谁饭卡里钱多,谁请客,但实际上他们这一代已经有很强的平等观念,对于 AA 制的思想不仅是接受,也已经成为日常基本的消费观念。我觉得,我们的传统习惯,只能到下一代身上才能有所改观。

之所以这样的聚会,花钱花得不舒服,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在选择餐厅和点菜的时候,就考虑了面子因素,要排场,所以超出了应该的消费水平。其实,如果是老同学叙旧,喝喝茶足矣,或者散散步、聊聊天。如果正好赶上饭点,那就单纯吃饭,选一个有特色的小餐厅,或者大家想吃的简单的饭菜,就足够了。我们有时候把商务宴请那一套用在了同学聚会上,总想着在同学面前有面子,搞铺张浪费那一套,同学情就有些变了味儿。

人活到中年,其实有些事儿已经想得比较明白了,但如果真的实施起来却总会有些犯难,思想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很难打破。比如,拒绝见不想见的同学,拒绝不想去的宴请,虽然拒绝了根本没什么影响,人家也可能并不觉得你有多重要。可就是,要面子的心理,让自己很难走出自责的怪圈啊!人啊,活到多大才能活得敞亮一些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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